眯地呈去了曲肃面前。
曲肃如获至宝,一封一封仔仔细细地看,看罢之后忧愁尽消,满面红光,登时便朝暮青拜道:“娘娘,微臣这几日在州衙里被绑着扮俘虏,对外头的事知之不详,得罪之处,您见谅!”
刘振闻言瞥了曲肃一眼,大为讶异。曲肃一贯直来直去,这人就如此德性,改不了,他和僚属们早就习以为常了,从不奢望这厮能软话,没想到今日竟能听见,这不是日头打西边出来了,就是皇后娘娘真让他心服了。
暮青的目光落在奏报中,没接话。
曲肃也不尴尬,接着道:“启奏娘娘,刚刚微臣算了一算,城中与叛党称兄道弟狼狈为奸的皆是巨商大贾,查抄之后,银子不仅够重建村镇,还能富国库,而粮食也够还那些无辜商户的。可重建村镇需要时日,灾民却不可一日无食,朝廷调拨的赈灾粮眼看着只够用三个月了,灾民日后归家事农,鉴于收成需待时日,义仓少不得要继续放粮,而赈贷的新政即便马上实施,也需个三五年才能见成效,所以淮州的仓粮还是吃紧啊!”
“那你有何良策?”
“呃,微臣惭愧!您看……朝廷能不能再拨些赈灾粮给淮州?”
“多少?”
“二十万石。”曲肃伸出两根手指,从指缝儿里瞄了眼暮青。
暮青抬起眼来,嫩黄的衣襟上绣着几片竹叶,一抬头,便仿佛风拂来,新叶萧萧而落,为这隆冬的时节添了几分肃杀之气,“好大的胃口!我看你刚刚算了一算,算的不是查抄之数,算计的是本宫吧?”
曲肃笑了笑,算是厚着脸皮默认了。
刘振见他还敢笑,忙给他使了个眼色,恭声道:“臣等不敢!”
“眼下城中乱着,叛党随时可能入府禀事,你们二人莫要在此待得太久,速回前厅吧。”暮青对拨粮之事不置可否,只叫刘振和曲肃先跪安了。
两人却退而出,还没出东苑,刘振便斥道:“敬言,你好不知分寸!我知道你一心赈灾,可皇后娘娘坐镇州衙这几日,已将重建村镇的难处替咱们解决了,你又伸手要粮,岂不是得寸进尺?”
曲肃长叹一声,“下官怎能不知伸手要粮有失分寸?可咱们淮州至少要难上三五年,都休养生息,可若从邻州借粮,有借有还,要何时才能休养得回来?而且,大人能保证这三五年内,亦或七八年内,淮州风调雨顺再无灾事?咱们不得不屯些粮,所以这州衙上下总得有个不要脸的。我岂能不知皇后娘娘有恩于淮州?但正因为见识过娘娘之能,我才想要试一试,万一这二十万石粮能有着落呢?倘若没有,大不了借粮,倘若能有,下官这张脸就是不要了又有何妨?”
刘振闻言,埋怨之色消尽,化作一声叹息,“我身为淮州刺史,倒不如你放得开,来实在有愧。罢了,明日再来奏事,你莫要开口,我来求吧。”
“大人宽厚,如何做得来自弃颜面之事?还是让下官来吧。”
“不能总让你做恶人,本官身为刺史,岂有坐享其成之理?正如你所言,如能求来仓粮,这张脸不要了又有何妨?”
两人争论着由谁来干不要脸的事,话题听起来古怪至极,话间已出了苑门。
不料刚出苑门,迎头便撞上一人来,刘振和曲肃欲避已晚,幸亏那人敏捷,轻身一纵便入了东苑。刘振和曲肃大惊,刚要大喊刺客,回身定睛一瞧,竟是邱安!
刘振道:“总兵大人,何事如此慌张?”
邱安道:“岭南的回信到了!”
罢,便疾步进了暖阁。
刘振和曲肃互看一眼,忙折返了回去。
屋里,暮青看罢岭南王的书信,示意安子将信呈给三人传看。
“岭南王命许仲堂亲自率军押解何氏去岭南。”邱安见信